第99章 一路向东(15 / 17)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那柄早上刚磨过的匕首尖,此刻正以一个诡异的九十度角弯着,寒光褪去的地方泛着青黑,像根被随手掰弯的铁丝,连最锋利的刃口都卷成了锯齿状。
冷汗“唰”地从后颈淌下来,顺着脊椎沟钻进衣领,把卫衣里子浸出片深色。
双腿突然像灌了铅,膝盖发软得要跪下去,手里的匕首再也攥不住,“当啷”一声砸在滚烫的地面上。
金属与柏油碰撞的瞬间,迸出几粒细碎的火星,像垂死的萤火虫闪了闪就灭了。
他僵在原地,帽檐滑到鼻尖,露出张满是青春痘的脸。
路人谁也没多看他一眼:提着菜篮的大妈正念叨着猪肉涨价,扎羊角辫的小女孩举着棉花糖跑过,糖丝在阳光下拉出透明的线,连骑电动车的外卖员都只是按了声喇叭,绕过他继续往前冲。
温羽凡的背影已走出三米远,银灰色头盔在臂弯里轻轻晃,风衣下摆扫过一个丢弃的矿泉水瓶,瓶身滚了滚,滚到了马路上,又被路过的汽车轮胎压得扁平。
他混在涌动的人潮里,步频不快不慢,像滴墨融进清水,没留下半点痕迹。
只有路边的梧桐树还在沙沙作响,叶片被风掀得翻转,露出背面灰白的绒毛,仿佛刚才那三十秒的惊心动魄,不过是夏日午后一场被阳光晒化的荒诞梦。
午后的阳光确实像融化的蜜糖,稠稠地淌过苍溪县城的大街小巷。
透过枝叶交错的梧桐冠,碎金似的光斑在温羽凡肩头跳荡,顺着他黑色风衣的褶皱滑下来,在地面拼出流动的图案。
新头盔的磨砂质感蹭着掌心,带着点机器切割后的冷意,倒和这暖烘烘的天气形成奇妙的平衡。
他在街心公园的长椅上坐下,木质椅面被晒得微微发烫,像块温吞的烙铁贴在后背上。
不远处的喷泉池里,几个小孩正用网兜捞蝌蚪,塑料凉鞋踩过水洼,溅起的水珠在阳光下亮成星子。
卖氢气球的老汉推着三轮车走过,“叮当”的铜铃声混着蝉鸣漫过来,把空气泡得软软的。
温羽凡合上眼,任由风掀起额前的碎发。
风里有青草的淡香,有远处花店飘来的玫瑰甜,还有老太太扇子里摇出的薄荷味,像只无形的手,轻轻揉着他紧绷的太阳穴。
呼吸渐渐变得绵长,胸腔起伏的节奏和着喷泉滴落的“嗒嗒”声,在这人声鼎沸的角落里,圈出一小块独属于他的宁静。
他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跳撞在肋骨上的声音,平稳得像公园那座老摆钟,滴答,滴答,计算着日光西斜的速度。
当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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