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一路向东(17 / 17)
骨。
外壳的斑驳旧痕还在,锈迹在暮色里藏成深浅不一的斑,但新换的链条泛着幽蓝冷光,手指轻轻一碰,转动时带着金属特有的“沙沙”声;
轮胎纹路里嵌着的木屑还带着松木的浅黄,显然是刚从修车铺后院的木料堆里沾来的;
轮毂缝隙里的泥垢被冲得干干净净,露出底下青灰色的铁骨,连辐条都透着清爽。
温羽凡抬起脚,踢了踢金属支架。
“当”的一声脆响,利落得像敲在空罐上,再没有先前那种拖沓的“哐啷”杂音。
他满意地点点头。
“五千。”修车匠正用油污的抹布反复擦着手,指缝里的机油在晚霞里折射出虹彩,像沾了把碎钻。
他说着话时,喉结上下滚动,眼神里藏着点试探——毕竟五千块对这破车来说确实不菲:“化油器拆下来泡了三遍,用煤油涮的;刹车片换的进口货,你听听这动静……”他拿起扳手敲了敲刹车片,发出“铛”的闷响。
没等他说完,温羽凡已经掏出手机,对着墙上贴着的收款码扫了扫。
“滴”的到账提示音刚落,他收回手机,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钱过去了,有劳您了。”
“呃,这……”修车匠攥着抹布的手僵在半空,嘴里的话全堵了回去。
他原本还准备了套“一分钱一分货”的说辞,甚至想好了对方要是砍价该怎么应对,可温羽凡这爽快劲儿,倒让他心里发慌。
粗糙的脸上泛起层不自在的红,指尖无意识地绞着抹布,竟莫名生出点想退些钱的念头。
然而,温羽凡已经利落地跨上摩托车。
黑风衣下摆扫过新换的坐垫,发出“窸窣”轻响。
新头盔扣在头上,磨砂表面映着路灯的光斑,像蒙了层碎银。
他拧动油门,引擎的轰鸣比来时沉厚了许多,像头刚睡醒的猛兽,震得路边的碎石“簌簌”往下掉。
车尾灯在暮色里划出道红痕,转眼便拐过街角,只留下一阵被风卷走的汽油味,和修车匠愣在原地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