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行尸(11 / 12)

有盖上棺材盖的情况下,趁着阳光还没有照射到尸体,我们迅速地把棺材抬到了那家人早已设立好的灵堂上。

这次的法事只能做一天,因为尸体其实从去世到现在已经经过了不少时间了,若非有麻师父独有的咒的作用的话,恐怕是早就开始腐败变质。所以麻师父把棺材抬进灵堂以后,他取下了尸体的头罩,我不夸张地说我看到了尸体额头上的符已经被水给打湿,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走了很远路的人,出了汗水一样。麻师父取下他额头上的符咒,走到我师父身边说,这次我希望你来用罗盘看着,看着我把这个逝者给送走。

我师父当然明白他的意思,麻师父一生清贫,乐于助人,只因为民族的关系,还有自身学艺的特殊性,多年来人们不管受了他多大的恩惠,对他的感激也仅仅是一时的。当没有人客死他乡,麻师父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师父也在之后跟我说过,麻师父的职业和我们不同,虽然都是在阴暗面,但我们至少能够得到人的尊重。而像麻师父那么一个手法好,又低调的人,而且他们这行在没退行消蛊之前,是不能够结婚生子的,当年他过继给麻家做儿子,都是他的养父基于手艺别失传的心态才这么做,而麻师父岁数比我师父还大,即便是现在退行,结婚生子恐怕也是个笑话。

师父说,麻师父要他用我们的方法来见证灵魂的去留,一方面是肯定了我师父在这个行当里的地位,虽然谈不上德高望重,但最起码是受到麻师父尊敬的。另一方面也希望给自己的最后一次走脚,划上个完美的句号。

法事持续了一天,师父带着我一直跟在麻师父的身后,我注意到麻师父整个过程里,都一直在用大拇指一次又一次地摩挲着他那本来就因为时间久远而磨得发亮的牛角号,眼神显得格外呆滞和空洞,看着周围那些宾客和棺材里的逝者,然而,他看着的所有人都并没有在看他。到了深夜,法事结束,在黑夜里掩埋了尸体。

事后我和几位师父送麻师父回他自己家,路上他已经脱下了他的苗巫袍,回到他家的木楼前,他把他的袍子整整齐齐地折好,放进门口墙上挂着的一个竹筐里,然后卷起裤腿,绑上头巾,拿起竹筐就朝着屋里走。我们就没有跟进去了。显然麻师父也知道我们不会跟进屋,因为他最后一次走脚已经结束了,而我们都还算的上是没有退行的人,贸然进入这样一个已经身处事外的人家里,这是不好的。

麻师父的左脚跨进门槛的时候,没有回头,只是用背影对着我们,然后抬起手,做了个再会的手势,钻进屋里,转角便已看不见。

看上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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